【扬赵】陪你寻找诗和远方 09
《九》独倚望江楼
眼看着快到下班的点了，赵启平在病房里巡视了一圈，就准备脱了白大褂回帐篷拿东西了。
刚把胸牌摘下放到骨科办公室，就听见一个女声，“听说赵医生马上要来仁合了，不觉得屈才吗？”
“赵医生怕不是来抢我们饭碗的吧。”
“你们得多向赵医生学习，心里记挂着领导，才有提升的机会啊，是不是。”王主任在赵启平身后拍拍他肩膀。
赵启平有些尴尬的撇撇嘴并不多言，把脱下的白大褂搭在一边的空凳子上。
“老王，你这话就说差了，赵启平年轻手艺好，就是工作起来太过不要命，这不，昨天晚上就光荣的倒下了，要不是我把他捡回去，他现在还躺在手术室起不来呢。总算这臭小子还知道感恩。要不他就是饿死我也不能给我送饭啊，是不是小赵医生。”扬帆突然出现在骨科办公室门口镇住了骨科尖酸刻薄的言论，一顿连褒带贬解释清楚了整件事。
“行了，小赵你收拾收拾准备下班吧。记得周一来上班。”扬帆笑眯眯的招呼赵启平出门，自然的在他肩膀拍拍，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，用力捏了捏提醒他二人的约定。
赵启平收到暗示身体一僵，没好气的拍掉他的手走了。
“你看这小孩儿，脾气可真够大的。老王你今后可得辛苦辛苦了。好了，你们准备准备交班了也可以走了。”扬帆轻描淡写的交代了几句也走了出去。
王主任显然从扬帆进来开始面部表情就不太自然，方才叫嚣的最厉害的两个年轻的主治医直勾勾的看着王主任。
王主任脸色一变“没听见扬院长说什么？还不快下班了走人？”年轻的主治医慌忙的低下头忙各自的事。
另一位年轻的柳医生走到王主任身边，刚想开口就被他摇摇头做了个制止的手势。
赵启平带着沉郁的情绪走进临时帐篷，拿了公文包就要走，韦天舒开口，“哎哎哎，启平你去哪啊？车一会就来了。”
“我出去吃个饭，晚点时候我坐大巴我回上海吧，你别担心了，让曼丽跟着你们回去。”
“哎行，曼丽那我帮你照顾。你去吧。”
等赵启平到了地下停车场等时候，扬帆已经在等着了。远远看过去一身西装笔挺的人靠在副驾驶的车门上打着电话。
“姜总，我一定在科里推广贵公司的产品，您就放心吧。好好，那就这样，再见。”扬帆挂了电话就看到了站在面前的赵启平，笑容一僵，不知道怎么开口。
“扬院长邀请我吃饭，现在堵着车门不让我上，这个请客的诚意有待商榷啊。”赵启平抿抿唇挑了个轻松的话题。
扬帆立刻让开了位置，顺着台阶走下来了，上了另一侧的驾驶位。“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。”
“本来是不打算来的，我们的李主任还说给我做浓油赤酱的红烧肉呢。但是一想，扬院长位高权重的给我洗手作羹汤，不吃也不好，所以我就来了。”
“你胃不好，红烧肉就不给你做了，等好些了再吃。排骨玉米汤怎么样？”
“都好，你看吧。”赵启平把座椅间距调到舒适的位置，系上安全带打开手机看漫画。
“启平，你什么时候来的？”扬帆看似若无其事的提起刚刚的话题。
“从你要推广医疗器械还是药品的时候来的，我以为你不会问的。”赵启平抬头看了他一眼。
正好停在一个红灯前，扬帆有足够的时间端详赵启平的神情，“你觉得我是会打你还是会骂你？我又不是陆晨曦，没那么天真。好歹我也是凌远手下的兵，对我有点信心好不好。凌远就是个改革派，手段比你厉害多了。”赵启平没好气的白他一眼，转头望向窗外，接着说，“卖药也好，卖器材也好，不过是各自得益养家糊口罢了。她陆晨曦觉得你从中得到好处，她没想过自己的奖金福利是怎么来的。再者说，真正贫穷的人家不买就是了，又不是强制所有患者购买。”
扬帆欣慰的笑笑，腾出一只手握了握赵启平的手，“行了，绿灯了，好好开车吧。”赵启平没好气的吐槽一句，“年纪大了的人就是爱想东想西的。”
“是啊，没想到我们的小赵医生是个这么通透的人，那看来就职仁合的事也不耿耿于怀了？”扬帆分个心看看他，嘴上调笑几句。
“别，这个我们单算。你不光调我的工作，还扣我的钱。这都是我一台台手术的血汗钱，你扣人工钱，我就天天在你家蹭吃蹭喝的。”
“所以，你在意的是那十几二十万的人民币而不是调职？小赵启平看似云淡风轻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，没想到这么务实啊。”
“是啊，钱不是万能的，但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。”后半句扬帆接着赵启平的话茬，二人相视一笑。
说话间扬帆把车停在了地下停车场，手刹一拉，熄火，“行了，小赵医生，你的衣食父母带你去超市买点菜，要不回去只能吃蛋炒饭了。”
这时候赵启平的手机响了，是于曼丽，他在车里坐着没动，接了电话。
“平平！你怎么不跟我一起回家啊？姆妈问起来我怎么说啊？”
“你就跟妈说我还和以前一样，轮休了就回去看她。”
“三牛哥说你出去吃饭了，跟谁吃啊。”
“小姑娘家家的是非这么多。”
“扬院长，照顾好我们家平平哥哥！”于曼丽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爆发出巨大的声音。
赵启平没好气的挪开手机，“闭嘴吧你。”冷漠的挂了电话。
车内安静的环境让扬帆清晰的听完了全部内容，尤其是的最后一句。他压下上扬的唇角，“平平哥哥，嗯？小年轻谈恋爱够可以的啊。”
“什么啊，我不是……她是我妹妹，同父同母的亲妹妹，不是重组家庭，也不是后妈后爸养的。”
“好，平平哥哥下车吧，我们去买菜吧”扬帆忍着笑推推他一起下车了。
“没想到你还会做饭啊，不是说君子远庖厨吗？扬院长翩翩公子如玉还真会做啊？你不该家里请个阿姨负责你一日三餐的饮食么？”
“赵启平啊，我就是个普通的外科医生。子轩他妈妈去世的早，那时候我还是仁合胸外一个小主治医，什么都没有。秦老师又得了重病，我没日没夜的做手术，都没有一百块的加班费，买不起进口药，甚至都养不活我们的儿子……”扬帆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，沉浸在过去的悲伤中无法自拔。
赵启平在一旁默默的陪着他，也不说话，推个购物车与他并肩。
“算了，不说这些了，你有什么想吃的吗？今天子轩不回家吃，你想吃什么都行，我单独给你做。犒劳一下我们仁和骨科未来的顶梁柱。”
“我想吃辣的牛油火锅，下牛肉卷，羊肉卷，午餐肉，蟹肉棒，鸭肠，黄喉，毛肚。嘶——在辣油里一滚，太好吃了。”
赵启平掰着手指细数在海底捞必点的菜品，被扬帆打断了，“你这个胃还想吃辣的，不许吃了，吃坏了不给你算工伤，还扣你奖金。早就听说凌远的胃病严重，654-2干吞，怎么，你也想学着凌远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？”扬帆斜觑了他一眼冷嘲热讽。
“承蒙扬院长夸奖，我也一定会给凌院长带去您的问候。”赵启平嬉皮笑脸的着推着小车拐进了零食专区。
扬帆眼见着赵启平拿了半车的膨化食品和果冻，皱眉拿起一包看看成分表，“扬子轩都很多年不吃这些花里胡哨的零食了，小赵医生童心未泯啊。”
扬帆从购物车里拿了几包辣的小鱼干放回原位“不许吃辣的，剩下的就勉强让你吃吧。其实也都是垃圾食品。”
“非也，你吃过吗？毛主席说了，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，买回去了你尝尝，就知道好吃了。人嘛，总无法避免一些垃圾食品，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的？吃喜欢的东西，过短命的人生。”
“呸呸呸，你都胡说八道些什么。我调你过来是让你来戴罪立功的，可不是让你胡吃海喝把自己吃进消化内科的。医药费我可不给你报销。”扬帆拍掉赵启平的手，不由分说的把购物车推去生鲜区。
“哎对了，你不是让我在停车场等你么？你怎么自己来骨科病区了？不会是路过吧。”赵启平不用推车了乐得自在，在他身边悠闲的甩着手。
“我是担心某些人啊，气性太大下次就把我们手术室的门给踢坏了。”扬帆挑了块肋排，递给工作人员切开，又指挥赵启平去买西红柿。
“这怎么挑啊？”赵启平手里拿着两盒包好的西红柿犯了难。
“总算有我们小赵医生不知道的东西了。”扬帆拿了一盒和肋排一起放进购物车里，推着去结账了。
“嘁……”赵启平快步跟上他，“对了，我来了仁合，扬院长给分单身宿舍么？上海的房子里仁合太远了，一来一回太折腾了。你要再不收留我，那我就真的无家可归了。”
“房子的事你别担心了，我有办法。明天你也别坐大巴了，我送你回上海。”
“扬院长真是个好人啊，包吃包住还包发工资，要不干脆包养我算了。”
“现在我是个好人了？前几天不还摔我办公室门来着？”
“是是是，你当然是个好人，我工作了以后不是吃食堂就是吃外卖，好久没吃到家里的味道了。”
“行，这次让你尝尝家里的味道。”
扬帆和赵启平嬉笑着拎着大包小包的往外走，谁也没注意到身后一对男女向他们投来审视的目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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